肆(之五)(1 / 2)
「嫣儿?」月桓闻声,遂推门而展,果真见得那娇花似的女子正佇于门外,螓首低垂,纤指互扣于胸前,丝毫不着平日模样,如是受得了委屈。
东风起,乾鹊啼,这时节方是入春,天尚微凉,她一袭青色曲踞更显浑身羸弱。
月桓见得,心下甚是怜惜,随即让她入内坐下。他倒也不急于问清缘由,先是着手亲沏盏茉莉清茗递去,盼能替殷采嫣去寒邪、助理郁,尔后见她面色稍霽,方才问道:「何事能这般慌张?瞧你脸色都发白了,方才可有冻着?」
软语温言,清朗皓润。
殷采嫣捧着那釉彩瓷杯,先是螓首微摇,随即似是苦上心头,有口难开。
话溯从头。昨夜子时时分,殷采嫣正欲睡下,却忽见烛火寂灭于瞬顷之际,犹有劲风扫。她心下大惊,分明彼时是窗门紧闭,勺风不入,何来如此动静?
疑似之间,她遂探身察看,岂料这一瞧,便见原先空无一物的案上徒添一短笺,其上墨跡力透纸背,寥寥数字点明叶临别日欲访之意,言简意賅之句,却字字教她面色更甚苍白,惊愕失色不可语。
观锦叶临么?意及那肆意飞扬、傲骨若刃的女子,殷采嫣当时便不由得失笑。当日之事,于她何尝不是一道天雷响记,震得她此后数日皆于夜半之时心悸难耐,不得展眠而梦。
饶是她极目算,亦没可能将一摆渡之女与那远于荆州名高天下的司徒氏同置而论……如若真有过这般凭空臆想,才是荒唐!
观锦叶临玉软花柔是假,瑰姿艷逸、一骑绝尘乃是真。那女子虽始终是一派不疾不缓,却张口如刀剜,闭口似凌迟,不言不语眸底神采便能是一方霸主,能是诗酒笙歌,佔断风流。
她数句话语便教殷采嫣晓得了她的步步为营于对方眸前不过儿戏一场,她能陪她无情扮作多情演,却不许她戏外长吁短叹扰她浮生偷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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