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流泪猫猫(2 / 2)
父亲明知自己不如她口齿伶俐,却无比介怀身为一家之主的威严,就是辩不过,也要硬辩两句。
她忽然也想去寺里看一眼那枚舍利。也许天意会给出最合适的答案。
十年前芽似尖角的小树终于成长得遮天蔽日。就像长大的人不得不冷静成熟,它们也张开自己的怀抱,任由快要死去的藤萝绕上身,掩去枯萎的伤口。
疲倦就像灰尘一样落下,黏糊糊的,拂不干净。
积在枝桠间的宿雨也雪上加霜地坠下。几滴打在肩头、发间,不一会的功夫,雨像乱珠般地越坠越密,坠得发沉。她茫然站在树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不是以前的积雨,是真下雨了。
马路放眼望去空无一人,只有路灯微黄的光,在雨里缓缓晕开。
不知是在期待哪一种不可能的奇迹,她转回头望。
大钟还不声不响跟在几米以外,神情忧郁,像影子一样悄悄地藏在暗处。什么傲气,什么棱角,全被突如其来的大雨冲没了。
“你带伞没?”小钟低着头问,故意不去看他。
他怯怯地不说话。她只好抬眼望。他摇摇头。
“现在怎么办?”她问,手指在头顶立起挡雨的小尖。他马上撑开手里的西服,盖在她头顶挡雨。
“你遮一下就好,我没关系。”大钟别扭着走回雨中,拉起她的手腕,寻找能够躲避的檐下。
外套挡出少许安宁与暖意,雨声咚咚地敲着布料,隔得闷顿。小钟半推半就跟他走了两步,忽将外套揭了,拽他停步。
雨滴溅落粗野的木石气味,压得人喘不过气。
又是各怀心事的相望。
示弱,避退,点到为止却绝不逾越的关心,这就是成熟男人的应对?
淋湿的大钟像流泪猫猫。直觉微妙地说,他在怄气,只是觉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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