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2)
转身上楼前,她颔首说了句:劳驾替我谢过方先生。
海东没言语,看着她端庄地走上楼梯,内心比三爷还复杂。他对西门音是有气的,气她当年对三爷的决绝,但同时他又对她有感念,感念当年同甘共苦的一点一滴。
那时候他们穷困潦倒,而三爷倒腾生意又太过激进,欠了很多债,经常被地痞袍哥追杀。
定居沙坪坝是后来的事,早期他们居无定所,到处打游击不说,还担惊受怕,有时候袍哥半夜打探到地方赶来,他们就得连夜出逃。不论跋山涉水多么艰辛,西门都没有半句抱怨,男人走多少路,她一个弱女子就紧紧跟着走多少路,连停下来歇一歇都没说过,她不愿被视作累赘。有一次脚掌扎了铁钉,她一路不吭声,直到抵达安全带,才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十六七岁的女学生,从前十指不沾阳春水,跟他们在一起的两年却洗衣烧饭样样来,而她究竟是个读书人,又是一个算学天才,学业上天份高的人似乎生来就对家务笨拙,尤其一开始那阵子,几乎天天不是烫坏手,就是烧着头发。
每天当海东和方丞赶回来烧饭时,她都提前把饭烧好了,只是人像是被炮轰过,头发凌乱、脸上煤黑,没来及拾掇自己,手忙脚乱怕他们看见。
海东敬重过她,没见过哪个女人能像她那么坚韧、那么勇敢、那么吃苦耐劳,更没见过哪个女人对待爱情那么狂热,为了方丞几乎把生死置之度外。
但就是这样的西门音,她曾经有多么狂热,后来就有多么残忍。
有时候海东回想从前,甚至怀疑西门是年少无知,故意耗费两年的青春去吊人胃口,她不怕吃苦、不怕流血、不怕死,用尽狂热的情爱、用尽坚韧的耐力、用尽撩人的情欲,简直就是使劲了浑身解数把自己刻进三爷心里,然后戛然而止,不辞而别。
一个男人可以忘却很多浮花浪蕊,但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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