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我来吧。”姜涟咬了咬牙,微微偏头,将整个耳朵都露在铜镜前,手指捏住耳环,另一手抵在耳后,毫不迟疑地、猛地将耳环压了进去,或许是那块皮肉早已经疼得麻木,这会儿倒没有多大感觉。
银月跟着龇牙咧嘴,像是能感同身受。
姜涟看得失笑,“怕什么?我记得你刚来的时候满身的伤,我给你上药,因为手笨弄得你疼到直流冷汗,也不见你叫一声,怎么这会儿只是戴个耳环,倒怕成这样。”
“那不一样。”银月嗫嚅着。
当初她被她继母卖给牙婆,牙婆又打算将她发卖到花街柳市,她逃了三次,又被抓回来三次,回回都得挨鞭子,因为不能伤她的脸,那牙婆都打在衣下的暗处,新伤覆上旧伤,浑身没有一处好地方。
她当时虽年幼,却心存几分傲气,是打死也不肯卖身的,原本想着若真是无法,她宁愿一死罢了,可她命好,碰上她家姑娘,这才得以捡回一命,还保全了自身。
“都是肉体凡胎,没什么不一样。”姜涟知道银月是心疼自己,她为着这份情意感动,也庆幸当初身不由己的自己,还有出手搭救旁人的机会。
可银月想反驳她,告诉她对于自己而言,她胜于庙宇里坐着的菩萨,因为菩萨只供人礼拜祈福,她却实实在在的朝自己伸出过手。
可话到嘴边,又觉得无以言表,匆匆给她收整了妆奁,又去给她准备热水让她擦洗。
姜涟有些懒怠,随意擦洗一番后就要歇下,银月又张罗着给她敷耳朵,用巾帕装着些雪,贴在她的耳垂处,以消疼痛的灼热感。
银月来回跑了好几趟,又是帮她敷耳朵,又是嬉笑着讲些趣事儿逗她,到后来累得自己有些撑不住,倚在架子床边沉沉睡去。
姜涟却翻来覆去的难以成眠,短暂的十八年光景,走马观花似的一一闪过,好些事情都记不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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