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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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端骑在金鞍红鬃马上,望着道路两旁欢呼的百姓,有些恍然。

手中的圣旨以白绫制成,上绘鸣鹤祥云,接过那一刻,他便不仅是由太子叶翊白钦点的长兴十九年的新科状元,也是大澧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

——今上登基十九年来,唯一一个出身寒门的状元郎。

季端自小在鄜州长大,祖上做过最高的官亦不过是在五十岁上才入京谋了个正六品的工部刀笔吏,季父不过是鄜州一个小小的洛交县丞,谁曾想此番乍然一朝跃了龙门,飞出个天子门生来。

可若说是天子门生却也不尽然,今上沉疴已久,不过是强撑一口气,朝中事俱交由其独子、亦是东宫太子的叶翊白,而朝臣之中,八成官员皆出自王、谢、崔、卢四大世家。

便纵殿试的考卷密密封好,可若要知其身份,也不过是丞相王劲霖挥挥手的事,若非殿试之上季端的策论连稿纸也未用,文不加点,兼顾文采与实质,又有太子授意,这状元也断断轮不到他。

可便纵季端是难得的青年才俊,方才发榜时一样要落入尴尬的境地,榜眼、探花,二甲赐进士出身的,哪怕三甲赐同进士出身的,无一不被特特来榜下捉婿的各家各户急急抢去,寒门出身的年轻状元郎反倒无人问津起来。

——毕竟攀上青云梯的寒门士子未必不会登高跌重,自然不及累世公卿来的稳妥。

传胪时“第一甲第一名季端”的声音在此刻的季端脑海中仿似已十分模糊而久远,可他却还能寸寸描绘殿试时太子冷月浮冰般的面容。

普天之下,唯有叶翊白是不一样的。

——

状元郎的拜帖已往东宫递了七日了,却连那最外层的朱红大门也未能踏进一步,至第八日时,他递了帖子却也不离去,在门外犟驴一般掀起衣摆跪下直至暮色四合,如此往复又七日,方等到内侍平铺直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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