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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家中而不在佛堂,不协调的环境却让剃发过程中的禁忌感更强,他们所进行的是一道不可僭越的仪轨。
牛梓航站在牛伯一身后,只要状态平稳,剃刀比电推剃得更快更干净,沿颅骨的弧线推拉几下刀身,便能撇去一片浓黑。牛梓航的一只手还要按住牛伯一被剃得光滑的头,指尖在细腻的头皮上来回抚摸,少有的触感轻灵得像是院落中的清泉。牛梓航剃出牛伯一后脑的一部分空间后还要轻巧地向下刮,让刀刃几次掠过脖颈,到处都细滑平整。
牛梓航的私心,仿佛他剃下哥哥的发,就是他的佛。他不求皈依,不求侍奉,只要相守。
水雾令牛伯一剃掉的头发粘黏在一起,长一些的头发被刮去,黑灰的碎沫被刀刃一直聚拢到他的眉梢,牛梓航用指头将其扶去,便又露出光洁的肌肤。
头剃好了,牛梓航替牛伯一收起剃刀,牛伯一还握着佛珠,脸上没有神情。牛梓航会想象牛伯一是为了自己持戒的僧侣,若说希望一个人只和自己发生肉体关系是一种占有,那么禁欲似乎是同样的道理。
牛梓航抽出一天时间去到片场,阴郁的天空下,清瘦的僧人走出古旧的山门,牛伯一脸上的底妆让他的面目变得油滑,但这样也好,免得牛梓航将假戏当真。
牛梓航向牛伯一伸出手去:“哥哥,我又梦见你走的那天,你是不是就像这样走了进去?”
牛伯一没顾得脸上的化妆品,执弟弟的手贴到自己的颊上:“我现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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