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黄粱(1 / 2)
一枕黄粱 (此番外为寒琅幻境,并非真实)
【我只告诉你一句趸话:活着,咱们一处活着;不活着,咱们一处化灰、化烟,如何?】
寒琅哭得撕心裂肺,倒抽一口冷气打梦中醒来。他身上冷汗浸透,面上全是泪痕,梦中情形犹自挥之不去,背后一阵恶寒。梦中自己身着公服、高坐黄堂,雨青却成千里孤坟,生死茫茫。他还梦见自己京中六载,跪奉豺狼,日日山呼万岁、口称“圣主英明”。梦中情形仿如真事,寒琅醒来一阵阵地恶心。
春寒料峭,一缕夜风钻入窗牖,身旁的雨梦中咳嗽两声。寒琅猛回过神,转身将手轻轻覆在她胸前,认真看她。呼吸还算沉匀,寒琅松一口气。望望窗外已见些青色,他抹去面上泪痕,为雨掖掖被角,悄悄更衣起身,背了药篓出门。
山色空蒙、晨雾氤氲,回望一眼,小小竹舍孤零零、冷清清立在林间,像极了他两人。
一年前外祖母寿宴上,雨妹一袭红衣扶枝茕立,哭说今生怕不能再见。两人本已洒泪而别,寒琅心中压不下的一阵焦躁,他几乎要怒吼,念头才起,父亲病容、母亲眼泪又排山倒海淹没眼前。两下交会,仿佛江潮海涌,自己一颗心孤舟般就要桅折船掀。他忽地转身狂奔,几乎带着怒意拉住雨青,奔至墙根的湖山畔,托住雨青攀上山顶翻墙而出。
他将二人身上锦绣衣衫当去,再寻来粗布衣裳同雨青换了,一刻不敢停留,当日便出了城。为怕留下线索,寒琅不敢在长洲搭船,拉紧雨青月下疾走,行了近二十里路天亮前赶至下一个岸口,才搭航船北上。一路辗转,最终停在修武,再又入云台山。
父亲那时便已病重,自己忽地行出这等淫奔之事,或许他老人家如今已被气死。独子出逃,父亲再若去了,不知母亲尚余生意否……
然而寒琅一年来再未提起父母,亦不曾设法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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