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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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开桦木门,夜凉如水,仰头便见月明星稀,清光匝地,银辉盈手。

宣臻坐在对面屋顶上,手边置了只荷叶碗,盛着澄澈酒液。

璧月高悬于宣臻身后,深秋里他只穿了鹊衔枝暗纹的竖领大襟琵琶袖长衫,细葛制成,衣领微敞,袪裼当风,直如蟾宫神只

临世。

程轶之怔然良久,又疾步转身回房,再出来时臂弯便多了件厚实的毳裘。

他飞身跃至宣臻身侧,想将毳裘为宣臻披上,却被宣臻举臂拦住:“饮酒身热,我这样刚好。”

程轶之却绕开他胳臂,不容拒绝地将宣臻裹进毳裘中,闷闷道:“容易着凉。”

宣臻海量,十年的竹叶青饮了一碗又一碗仍未有醉意,只是双颊晕开一层如饱蘸后再化水的绯色,瞳仁笼起烟霭,又匀了丝丝缕缕的月华。

程轶之知晓宣臻已在江湖浮沉十数年,便纵他享尽好颜色,望之不过双十年华,可真正的少年人其实万万无从与宣臻相较,他沉凝、温柔、风雅、蕴藉……

百月江湖血光、万卷诗序词赋,皆蓄于他一眼之间。

程轶之霎时间心跳如平地惊雷,唯恐宣臻察觉他的腌臜心思,是故深深垂首,掩饰般拿过褐彩诗文壶,却发现并无多余的杯盏。

宣臻瞧他窘迫也不解围,反倒施施然开口:“小孩子喝不得烈酒。”

程轶之最听不得宣臻这样说他,立时急声道:“我不是小孩子!”

说着便要将壶中余酿直接饮下。

其实程轶之瞧得出来,宣臻已品得差不多了,他一壁奢望着宣臻会将荷叶碗分给自己,一壁又为这龌龊痴欲而自我唾弃。

宣臻既未放任他对壶牛饮,亦未将荷叶碗与他共享。

他反手从背后拿了只银槎杯出来:“少饮。”

程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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