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九二折 换骨脱胎,天蚕冰覆(1 / 2)
背着兄长踽踽行于甬道,胡彦之心中百感交集。
鹤着衣择徒谨慎,并不随便散叶开枝,他幼时在真鹄山学艺,虽贵为掌教的亲传,却无嫡系亲厚的师兄弟照拂,常被成群结党的他观弟子欺侮,养成了胡大爷日后独来独往、好替人打抱不平的脾性,始终坚持与弱者站在一边。
小胡彦之挨了揍,从不向牛鼻子师父告状,反借故在外游荡,往往要拖过斋堂结斋、乃至全观熄灭灯烛之后,才悄悄溜回竹庐。只是牛鼻子师父彷佛有天眼通天心通,明明平日也不怎么管他,偏生这时,总会在房里厅上持卷坐等,几上搁着清水棉巾跌打酒,一派悠闲自若。
鼻青脸肿的男童在窗外徘徊半晌,扔石砸牖、声东击西,装过了猫呜枭啼耗子娶亲,都支不走身形微佝的高大道人,眼看是躲不过了,才死了心推门而入,颇有引颈就戮、慷慨赴义的气魄。
「师父给你报仇,好不?」
牛鼻子师父蘸着跌打酒给他揉瘀,小胡彦之本想充好汉,撑不过三两下,疼得呲哇乱叫,挤眉弄眼。
「别吧,挨揍够丢人的了,怕别人不知道,专程到朝会上说么?你也老大不小了,揪着一把胡子打人家小道僮屁股,能看么?小心给人逮着借口,把你从掌教的位子上撵下来,你脸皮厚倒是无所谓,我还想做人哪。」
男童撇了撇小嘴,一脸老气横秋,教人看了又气又好笑。
初老的微佝道人点头称是,颇为受教的模样。
「要是……他们改天又欺侮你,那该怎么办?」
男童露出「不是吧你」的表情,夸张地挑起眉毛。「什么改天?明天就来啦,你以为我每天日子怎么过的?我一个小孩子容易嘛我。还有,他们是几个人揍我一个,不是欺负我,别仗着交情老,下回再乱说我跟你急啊,口无遮拦!」
「……有什么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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