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十折、恃以弗惧,半生糊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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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约半身、精如骨瓷的银发女郎语音方落,偌大的舱里倏然无声,空气的流动忽地清晰起来,才如羽根般拂过肌肤,霎眼间,四散飘飞、仿佛无处不在的絮羽又从气态凝成流水——

敞开的窗牖外,依稀见得夜柳迎风,舱内的布幔却丝纹不动,整个空间像被裹入一团看不见的黏液;女郎周身透出的无形之气,由羽丝、静水次第变化,逐渐冰凝。

萧谏纸渐渐吸不进空气,喉臆隐约生疼,好在并非全无准备,不动声色搬运周天,改以内息延生。那股“气”仍持续以惊人的速度收束,端坐于几案后的老人身上,仿佛叠了几层浸水棉衣,连挪臂都有些吃力,遑论出剑。

三才五峰的征兆之一,被无数武人传得神而明之、毕生未必能遇一回的“凝功锁脉”,萧谏纸倒是多有经历。同为峰级高手,所使之“凝功锁脉”人人不同,大异其趣:

阿旮是天生的战神,临阵机变百出,旁人以为他走的是霸道的路子,殊不知独孤弋胜在才情,比斗之际宛如诗仙信笔,挥洒成章,强过世俗庸人苦苦推敲,只得满篇斧凿。

打架打到这份上,求的是“快意”二字,寻常对手一拳了事,何必白费时间?若遇势均力敌的强者,那是求也求不来的机会,岂能不打它个痛快?锁来锁去缚手缚脚,真真气煞人也,此太祖武皇帝所不为。

但阿旮的凝术并不横霸,拜残拳所赐,一经施展,周身一丈方圆内无劲不消,如入空无,整个人虚晃晃的,连踏稳实地亦不可得,遑论出招。萧谏纸让他“锁”过几回,毕生难忘。

独孤弋与韩破凡灞上一战,俱未使用凝术,拳对拳、掌对掌,重剑对大枪,酣战千余合罢,相视而笑,了无憾恨;此生既未再见,实也毋须再见。

萧谏纸无缘得见虎帅凝功,却听闻他曾单枪匹马,杀得一支四面拥上的异族骑队摊倒如刈草,披挂重甲的域外铁骑冲至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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