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衣(1 / 2)
裴寂垂眸静静看着她。
夕照寸寸成灰,只留了这一角溶溶的红光,因而什么都加重了颜色,照人眉眼愈浓,如金线绣成一般,嵌在珠帘残光里,做了幅浓墨重彩的画。
他忽然道:“都退下。”
一众宫人面面相觑,到底还是识趣地退了下去。
阿妩脸还红着,怔怔道:“皇叔,你……”
殿门缓缓合拢,满廊珠光宝气都被隔绝在外,殿中骤然陷入黑暗。
他伸出手,像中秋夜阿妩对他做的那般,捧住了那张雪白小脸。尔后,落下一个极轻的吻。
总归,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她记得也好,忘了也罢,只要还在他身边一日,他便忍不住去占有——怀璧又怎么算得上罪过,她不入他怀,才真的会叫他铸成大错。
阿妩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庞,从他晦暗的眸光里读出另一种意味。
——他不是在吻她,而是在给她打上自己的烙印。
下一刻,漆案上一应器物被一扫而空,笔墨掉落一地,纸张飞散,将殿中整肃气象打破。
阿妩只觉身子一轻,便被他抱上了漆案,刚要轻呼出声,腰间一只大掌探来,几下扯去了她衣带,微凉的唇印上来,封住了她未能出口的话语。
西窗残照入室,在地上投出两道影子,渐渐缠作一道。
九月初四,太阳极好。
押送贺允中的囚车驶过长庆门时,忽然起了阵风,吹落红墙外一树海棠,纷纷扬扬,还飘了几瓣在贺允中斑白的头发上。
他欲伸手去拂,又因双手困在镣铐中,不得动弹,只能苦笑一声,自嘲道:“老夫这一生脂车策骥,前呼后拥,不想今日东市朝衣,还要簪花过市,倒平白让人耻笑了去。“
姜去芜一身绯袍,行在囚车旁,淡讽道:“东市朝衣?大人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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