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2 / 2）

明明本来只是一片片浅薄的白色结晶，现在却厚重得彷彿可以把人砸死。

他脑海里漂浮过女人一句轻如飘雪的话。

「你的自由，我还给你了。」

雪霜像刀锋一样狠狠插进他心脏，深深扭动。

他绞痛着，流出来的血逐渐凝结。

儘管暖气吹拂脸颊，他却只觉浑身冰冷。

强抵着心里散发的那阵寒气，他着魔般站起来，一步步走到窗边，推开窗门。

女人手里一空，有些失落，咳了两声，柔弱地看着男人，「泽之，我冷。」

但他彷彿听不见，掌心向上就伸了出去。

瞬间几团冰凉的雪霜就落在手心处。

雪花形状不一，比起一片片更像是一条条，细密的纹路交织，顏色很浅很白，似是一揉就会碎。

很快，手心的热度就带走了雪花原有的形状，化作一滩再也找不回自我的水渍，或是蒸发，或是渗入皮肤。

最后全然消失不见。

男人眼底落入雪影，瞳仁渐渐失去顏色，变得空无一物。

连自己的手掌被霜雪冻伤，发红发烫都毫不自知。

心头窒闷越发收缩，痛楚如荆棘般勒紧他全身。

他喘息不了，扶着窗框弯了腰。

他感觉到头顶不断有雪花飘落，沾满他的发丝，慢慢融化，然后再次消失殆尽。

雪越大，心脏的抽蓄就越痛。

明知承受不起，明知终将消逝，仍选择把那绵薄的雪花捧在手心，悄悄期盼这份唯一能够永恆，却终究一无所有。

这场暴雪，是永远都不会停下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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